只有旅行和藝術可以自己決定

聖誕老人究竟來自何方，緣起為何，至今仍是眾說紛紜。但芬蘭人相信，聖誕老人就從芬蘭來，且住在拉普蘭北極圈的一個村落，並以聖誕老人為中心經營起「週邊產業」。從聖誕老人村、聖誕老人郵局、聖誕老人辦公室、聖誕老人娃娃、聖誕老人烈酒，幾乎應有盡有，多年來仍受全球民眾熱愛支持，可說是經營上的全球典範。

遊客可以從幾個主要城市如羅凡聶米搭乘專線巴士前往夢幻的聖誕老人村。整個村落是由一棟聖誕老人辦公室所在的主建築與兩三座連棟木造建築所組成。中間廣場上豎立著一棵簡單裝飾過的聖誕樹以及冰雪堆砌而成的溜滑梯，到處是穿著連身雪衣、頭戴護耳雪帽或毛線帽、兩頰因興奮與寒風吹拂而顯得紅通的小朋友，他們處於完全亢奮狀態地到處奔跑、爬上滑梯又滑下、在雪地冰霜平台上翻滾、尖叫呼喊聲不斷，全然不顧身邊面露擔憂神情又搓手取暖的父母，小朋友總是在寒風低溫中仍舊熱血活力無窮的一群。

人人一定會注意到聖誕老人主辦公室，就位於聖誕老人村最中央顯著的木造建築之中，外型呈現金字塔型的木屋活脫像聖誕老人的頭---傳統北歐式大角度的屋簷是聖誕老人尖長形紅帽，懸掛至樹叢與鄰近建築的小燈泡吊線就是聖誕老人的鬍鬚，面積較大的一樓部分是聖誕老人常開的笑顏，週遭堆積的白雪是聖誕老人的滿頭白髮。

進到室內，辦公室入口擺著蠟像麋鹿拖著的木製雪橇，上面鋪著溫暖的彩毯與麋鹿皮毛墊子，還有成堆的聖誕禮物。一扇門前排著一列人馬，是等著和聖誕老公公照相的粉絲。以我孤僻的個性通常不喜歡跟著排隊去做一堆人在做的事，可是聖誕老人好像有些魔法，我們也不自覺地就排在隊伍中。要走到聖誕老人的房間會經過一條長廊（可見排隊隊伍通常有一定的長度），兩邊的牆上掛著過去和聖誕老人合照的照片，有政壇名人，體育代表隊，還有各種家庭，每個人一站在聖誕老人旁，全都變成了天真的小孩，眼中盡是興奮，笑容無比真純，大概最厲害的超級名模也裝不出這種表情。

約略過了四五十分鐘，我們終於進到聖誕老人的房間，看到這位雪白大鬍子、穿著紅白帽衣、大靴子的傳奇人物。排在前面的人都開始出現失控的狀況，沒一個人是站著不動等，跺著步跟同伴討論起來，探頭探腦想偷看偷聽聖誕老人跟其他人說些什麼。就排在我們前面的是一對帶著年幼小兒子的年輕俄羅斯夫妻，那爸爸之前非常嚴肅地一直制止兒子喃喃吵鬧，但在聖誕老人前面，這爸爸懶得再理他兒子，反而成了最興奮、最像小孩的一個，自己跟抱在媽媽懷裡的兒子一樣動來動去，一輪到他們，他第一個搶著去黏在老公公旁，聖誕老人好像用俄文跟他們聊了一下。這時我們居然緊張了起來，心想要怎麼回話，聖誕老人又會跟我們講些什麼。終於輪到我們跟聖誕老人的近距離接觸，他長得可是跟一般人無異，皮膚光滑透亮（其實不是個「老人」妝扮的），眼神中就是能透露出令人溫暖安詳的光芒，穿著大袍子的身體跟手還真是柔軟。


聖誕老人用英文問：「你們是從哪裡來看我的啊？」
「台灣。」
「台灣的哪裡啊？」
「台北。」
「之前也有從台中、高雄的人來看我喔！」

（聖誕老人講「台灣」、「台北」、「台中」、「高雄」的發音就跟我們一樣，非常標準，沒有外國腔。）

「謝謝你們來看我！」（這句是用中文講的，發音標準。）


結束了短暫的拍照，有種夢遊仙境醒來的感覺，真實又虛幻。聖誕老人真是訓練有素，敬業萬分，完全融入在他的角色中，而且是個國際化多語的人才。這張與聖誕老人的合照是最特別的聖誕禮物了。

接著我們到聖誕老人村的其他地方逛逛，一定要去的就是聖誕老人郵局。那看起來就像間小商店，裡面販售著許多以聖誕老人、聖誕節慶故事、拉普蘭為主題的名信片、卡片、信封信紙與其他文具。但最特別的是，所有從這個郵局寄出的信件與包裹都會蓋上「來自北極圈聖誕老人郵局」的郵戳，標顯出這間郵局地理位置與其特殊地位。另外，在郵局的某個角落可以看到一牌標示有序的櫃子，框閘上標著世界各國名稱，櫃子附近的紙箱堆滿信件，幾張書桌邊坐著好幾位工作人員，正振筆疾書，原來他們就是聖誕老人的代言人，正以各國語言一一回覆湧入署名給聖誕老人的來信。這群聖誕老人「幕僚」正是維護聖誕老人存在性與真實感的大功臣，藉由他們的心與筆，多年來有許多可愛俏皮或感人溫馨的對話經由這間郵局而傳播到各地，也溫暖激勵啟發了大小心靈。

整個童話和這個虛幻的人物其實是透過一個系統性的商業機器在運作，卻井然有序地不斷生產出不同的夢想，在一個虛擬的世界中給人最真實有力的能量。這是芬蘭人非常有創意地在商業和文化層面獲得平衡的實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