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勢造英雄

Przhevalsky這個人的歷史定位如何,端看從哪個角度檢視。他是個勇敢的探險家、有膽識的旅行家、熟知地理學與生物學的專家。在探險背後支持他使命必達的理念除了對拉薩的夢想外,就是對沙皇的忠誠,讓他也是大博弈(The Great Game)中的一個打手、一個間諜、一個帝國主義擴張的先遣部隊,他難掩對其他民族的偏見,他爭搶從西方觀點定義東方的先行權。

或許Przhevalsky是標準的時勢造英雄:沙皇賦予他任務、支援和榮耀,他也在探險中留下許多供後世研究的資產;然而,在他走過土地上的人民卻視他為西方帝國主義擴張的觸角和脅迫壓榨的幫兇。

他的夢想,拉薩的夢,在生前無法達成,死後藉著紀念碑上的鷹眼,繼續遙望著這永遠的香格里拉。



Przhevalsky博物館遊後註記

在他探險的路途上,一些熟悉又遙遠的名字一一浮現。恰克圖、戈壁等等,勾起到蒙古旅行的回憶;準噶爾、阿爾泰山、塔克拉馬干、青海湖等等,明明沒去過,卻因幼時大中國主義地理課本的洗腦,從外語對號入座,熟知他們地理的相對位置。這一切突顯出漢族本位主義的意識形態,教育中以漢人觀點定義評論這些地點和他們的歷史,殊不知那是蒙人、維吾爾人、藏人和更多民族的故土,他們用他們自己的語言叫著故鄉的名字,而漢人還用了些頗具「邊疆風情」的字眼,硬翻了個念得出的「音譯」。青海湖,Koko Nor,漢人覺得湖色深如青草、湖闊如海,便稱青海,還是Koko蒙文本身就是「青海/青色」之意?這樣看來外語沿用蒙文Koko Nor似乎比起漢語更尊其本源,並不見「Blue Sea Lake」之類的英語名稱,而在多數外語中皆以Koko Nor稱之。音譯和原文意譯或許還比加諸主觀的別名好些,當年俄皇不顧當地人民生存歷史硬是將Karakol改成俄文Przhevask,只為榮耀他的英雄,同樣是所謂權力勝者的野蠻作為。這些意識型態的反思,如同Przhevalsky的旅程與發現一樣引人思索。

不過,撇除帝國主義和強權本位的批判,且不論Przhevalsky終其一生努力踏上前往拉薩之路的目的為何,他尋夢的堅持和那股義無反顧的力量,夠讓人動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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