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leuth 2007 poster

中文片名為「非常衝突」,海報是Michael Caine和Jude Law一老一少相對而視。相較之下,英文片名「Sleuth」反而看不出什麼端倪。這並不是部新片,而是舊片新拍。東尼獎劇作家Anthony Schaffer的原著劇本,在劇場上演過,1972年曾經搬上過大螢幕。2007年的版本頗受注目,一方面來自著名劇作家兼普立茲獎得主Herold Pinter的改編劇本,另方面由Kenneth Branagh執導,讓人好奇擅長將文學作品搬上銀幕的兩個犀利組合會迸出什麼火花。

這是一個兩個男人因一個女人而見面,在一棟豪宅內發生的故事。全片只有兩個演員加上一棟房子,情節的峰迴路轉卻精彩過癮。

一個極為有錢的偵探懸疑小說家Andrew Wyke(Michael Caine飾演)有個訪客,他是個沒有名氣的演員、兼職美髮師與Wyke太太Maggie的情夫Milo Tindle(Jude Law飾演)。這次的會面主要為了解決女人Maggie的問題。

Wyke總是透過監視器窺測豪宅風吹草動,豪宅有種冷冽氣氛,處處是高科技自動化可遙控的設備,卻沒有人的氣味和生活的感覺可言。Wyke對Tindle說,這充滿現代感的房子是由妻子Maggie所設計。接著Wyke總在Tindle欲言又止的際,急著帶著客人到處參觀,展示他的富有與佔有,有意無意地說著不在身邊卻名份還是妻子的Maggie。鏡頭掃過Wyke年邁的臉龐,僅管儀態大方、修養高尚、老謀深算,歲月的痕跡卻毫不留情地宣告Wyke在女人戰爭中的弱勢。但Wyke可不這麼想,他算計著一場遊戲,要贏得勝利。

Michael Caine and Jude Law in Sleuth

兩個男人間的對話和互動全是一場尊嚴遊戲的出招與防守,勝負在於誰能操縱,抑或誰能羞辱對方?或兩者皆是?Wyke和Tindle展開三場遊戲對決。(在此不便透露三場對決的戲碼,免得破壞觀眾看戲的樂趣。)

「Sleuth vs. 非常衝突」,我並不了解為何中文片名這樣翻譯,而英文原意我也是查了字典才知道。Sleuth是偵探的意思,看完電影必須讚嘆片名取得好:劇中兩人各自心懷鬼胎,如偵探般要破解對方所設下的陷阱,攻陷弱點,以取得勝利。觀眾也得如偵探般,旁觀但細察兩人的周旋角力,同時抽絲剝繭劇作家深埋在字句語鋒間欲言的意念,品味不同層次解讀的twist。

Sleuth 1972 poster
1972年版的海報似乎比較看得出"Sleuth"的意思

另一個有趣的巧合是,在2007年版本飾演Andrew Wyke的Michael Caine,當年在1972年版本中可是飾演年輕的情夫Milo Tindle,詮釋起對手戲應該格外有戲。事實上Michael Caine也是電影中較強的一環,尤其在前半段,演技成精得可怕,臉上那些一條條肌肉細膩地抽動,嚇死人得厲害。

Michael Caine in Sleuth

Jude Law雖比不上Michael Caine的演技,但表現得還算可以,不論在唸白、表情或肢體動作上,舞台劇的調調強了點(白話說就是比較誇張)。但他就是有他的強項 --- 長得美,賞心悅目。

Jude Law in Sleuth

本片其實有頗強同志情欲的氣味 (homosexuality),這個元素尤其在第三回合成了強烈反轉的催化劑,Andrew Wyke和Milo Tindle態勢的消長和一來一往的試探、示弱、進攻,讓人不禁想問,兩個男人間難辨而無解的互動,究竟是相吸或敵對?同性情欲究竟是最深切的恐懼與無法招架的弱點,還是最真實的渴望和展現權威的方式?

劇本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我也沒有答案。但這部電影再次印證本人第一次看Jude Law的電影時(Wilde,他演Wilde的任性小dandy)對他的印象:女人哪會愛上他,男人才會愛上他,尤其是有才氣、氣質魅力不在長相的熟男對他最無法抗拒,Jude Law最能代表那種典型 --- 耍任性又偏偏美得讓人不得不疼愛的小dandy lad。(沒錯,就是Wilde最愛用的dandy/lad這個字。)

這部電影的劇本真的精采,或該說是精闢,我反而更想看看在劇院以舞台劇方式進行會如何。若由各英國貴公子和貴老爺們演出,一定讓人叫好。(但我還沒想到我的夢幻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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