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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語無用論?你需要功能正常的一對耳朵和一張嘴

在中亞旅行,若不諳當地語言或俄語,你需要關鍵的中間人協助翻譯溝通。

在烏茲別克時,我們的導遊兼翻譯是住在當地三四十年的陳媽和她兒子Anton。陳媽老家在東北,年輕時在莫斯科唸書,大學畢業後遭逢中國共產黨「解放中國」,她和先生決定留在蘇聯但離家近的地方,最後選擇烏茲別克落腳(參考人物篇 - 陳媽)。她的中文與俄文非常流利,都是大學教授級水準,也把在烏茲別克出生的兒子Anton的中文教得不錯。有陳媽在,在烏茲別克的溝通模式是,各個主要城市、景點或博物館的當地專業導遊以俄文講解,再由他們翻譯。他們也協助行程中任何需要的溝通。整體來說,沒有太多溝通障礙和理解落差。

到了吉爾吉斯和哈薩克,我們有個講俄文的導遊和俄翻中的翻譯。這位翻譯有個山東老爸和俄羅斯媽媽,在新疆住了頗長的一段時間。從她與俄文導遊的對談猜測她的俄文還算流利,但她的中文帶著很濃很濃的山東腔(「俺」不「動」「折」是「煞」意「四」<我不懂這是什麼意思>,「折」個「增模樣」<這個怎麼樣>),我們後來不太厚道,暗稱她為「山東大嬸」。

「山東大嬸」的鄉音問題恐怕相對輕微,問題較大的是非常有限的中文程度,一般與專業的字彙所知不多。例如,她不知道「清真寺」、「祈禱」、甚至是「金屬」這樣的字彙。聽到的翻譯大多是:那個(清真寺)嘛,就是回族人去拜拜的廟(註:不是所有使用清真寺的人都是回族人);這個(東正教教堂)嘛,就是那個俄羅斯人去去拜拜的廟;這些(器皿)都是用金子那樣的東西(金屬)做的,馬奶子裝的東西(註:中文不用這種倒裝句,也不是所有的器皿都是裝馬奶的,也可能是裝羊奶、牛奶、水或其他液體)。

我承認人難免有種本位主義,同樣是華語/漢語,京腔和台灣國語就可能出現表達和認知的落差,我不怪她的鄉音或用的新疆人、山東人用語,但難以忍受她做為一個翻譯的不稱職。不稱職來自前述能力的不足,還有態度認知的欠缺。她不知道翻譯該有的責任和「工作內容」為何,不詳實完整翻譯、自己岔題、也經常找不到合適的字彙表達。我寧可她說「抱歉我不會翻這句話,我不知該怎麼說。」也不要她亂掰,自己就該傳達的資訊做篩選或誤導。

這是一種失去「耳朵和嘴巴」的狀況,我們落入無知的深淵。

在這無法溝通無法理解的語言亂流中,沒想到我的德文居然成為一塊浮木,勉強用起荒廢許久的德文和德文很流利的導遊溝通。我成了第二個翻譯和複查翻譯品質的人。僅管多了個溝通管道,但我們仍只是在溝通轉手訊息,因為德文對我和對導遊來說都不是母語,中間所有的資訊都已是再製過的產物,差別只是在於再製品質和完整度。

在這次的旅程中,遇到的觀光客以歐洲人為主,有義大利人、法國人、西班牙人、德國人,沒有半個講英文的人。觀光客們走著很類似的行程,看一樣的景點,住在同樣的飯店,在一樣的餐廳用餐。有時總是帶著某種默契般的互看幾眼,還有人吃飯時隔桌舉杯致意,或在餐廳和飯店大廳要來聊幾句。這時開口的語言終於變成英文了,好吧,英文果然是國際語言。

有一次早餐時和一群西班牙人併桌,有位太太頻頻打量我們。飯後各團都在大廳等出發。這位太太也在那,剛剛才坐在她旁邊吃早餐,現在要馬上裝沒見過也太冷漠了,於是我們友善跟她點頭微笑。她走近用不熟練的英文說,「你們的髮型真好看。」我隨口說了grazias,她開始用西班牙文闡述她如何覺得頭髮好看(我猜的,因為一直聽到bella,再參考她的表情手勢。)語言和鄉音很容易產生距離和誤解,但也是認定「為我族類」的符碼與標章,讓人變得容易溝通和倍感親切。

但小結是,英文能力在中亞不太派得上用場。

延伸閱讀:2007中亞拼貼人物篇-陳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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