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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古典音樂咖,現代音樂對我而言大多是不帶目的和期待而隨機出現的片段。有些現代音樂,繁複到像噪音;有些現代音樂,簡單到不像音樂,而只是「聲音」。不管是哪一種,感受也是很斷續和隨機 --- 看心情、看天氣、看所處的情境。有時音樂就那樣飄過,沒有留下什麼;有時音樂卻像著繚繞不散的香霧,讓人耽留其中。

愛沙尼亞現代音樂作曲家 Arvo Pärt的作品成為冬日的一縷清香,讓人從失落無力紛擾的凡世跳脫,反璞歸真。

我與Arvo Pärt的接觸,確實頗為隨機。Arvo Pärt從音樂史文獻上的名字轉變為有意義的作曲家,最初不是因為他的音樂,而是利用他音樂編作的舞蹈(加上赫赫有名的舞星)。

Damian Smith and Yuan Yuan Tan in Christopher Wheeldon's After The rain – Arvo Pärt music “spiegel im spiegel”


Nikolas Ek and Sylvie Giullem in Mats Ek’s Smoke - Arvo Pärt’s music “Fuer Alina, Sarah was ninty years old, Spiegel im Spiegel”


Nacho Duato’s ballet Nunc Dimittis in one act - Arvo Pärt’s music


當玩味起以上幾段作品,舞蹈與舞者本身就讓觀眾為之感動。不過,也因此凸顯 Arvo Pärt的音樂魔力,正因這麼單純的音樂,能夠造就舞蹈的豐富性。同時,這種風格的音樂把欣賞的主導權交到觀賞聆聽者身上,由你決定,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作品,這個作品為你帶來什麼感受。

Less is more,一切回到根源,也許這就是概括 Arvo Pärt 音樂的形容詞。

極簡主義音樂就如同它被歸類定義的名稱ㄧ樣,沒有太多作曲材料、重複著類似的旋律和簡單的動機,聽起來乾乾淨淨,可以不帶著情緒,不帶任何既定觀點,不帶任何內心狀態的投射,讓人覺得「簡單」其實很好。某種程度,呈現出一種對於紛擾動態片段浮面現況的反動。

就極簡主義創作本身,因為專注於簡樸的幾項創作元素,反而凸顯這些元素的細節,聚焦清楚。 因此當極簡主義音樂與其他創作媒材形式搭配時,它成為最好的「背景」,引導欣賞者專注於創作要素的本身。

除了「極簡」之外, Arvo Pärt還被冠上一個派別形容詞,叫做「神聖」,因為他在中後期創作許多聖樂與似聖樂風格的作品。

My hearts in the Highlands


一個現代音樂家的作品聽來如似古樂:葛利果聖歌、文藝復興複調歌曲、東正教教會詠唱等元素融合在一起,利用單純的和聲和絃,固定節奏重複進行,像帶著莊嚴步伐,穩實地踏上登高的階梯。搭配古樂常用的樂器如管風琴、提琴、木管等,與人聲交融出純淨簡單的共鳴。聽者被引導進入一片如冥想般的空靈場域,彷彿嗅觸到愛沙尼亞北國的冷冽空氣,望眼皆是廣闊留白的雪地,時間的長流和思緒的浮動暫時凝結,因而定心冷靜, 回歸到自身脈動的原點,可能是頭頂的一點熱能,喉底深處的氣息,指尖血液流經的輕麻感,或是汗毛豎起的微顫。

冬日的一縷清香,靈性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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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vo Pärt Music Guide from Guard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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