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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lisetskaya and her repertoires


在一個訪談中,Plisetskaya暢談她多年舞者生涯中印象最深的幾齣舞作,從中清楚看到一個舞蹈家的藝術理念、人格特質和人生價值。

Plisetskaya IS the role



Don Quixote這齣Minkus作曲、Pepita改編、Grosky編舞的作品一直受到世人的喜愛,除了Cervantes小說為人熟知外,動聽的音樂、舞者炫麗技巧的展現和熱烈的西班牙異國情調總是讓觀眾愉悅不已。溫暖的西班牙和寒冷的俄國似乎有著強烈的對比,但也因為如此的反差,俄國人內心深層的熱血反而在舞劇背景的引發下澎湃地展現出來。

Kitri,Barcelona小客棧老闆熱情奔放的美麗女兒有著無數的追求者,愛調情的拉丁性格有時讓她的愛人理髮師Basil有些吃味。當Kitri的父親Lorenzo更看好追求Kitri的高尚騎士Camacho時,Kitri和Basil上演私奔的戲碼。後續故事曲折地發展,但仍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皆大歡喜結局。

這樣一個既精伶美麗、散發無限魅力的Kitri,在舞蹈中透過她炫技的動作和與眾人的熱情互動來展現角色的特質。第一幕的市集場景和第四幕的婚禮的大雙人舞無庸置疑是最膾炙人口的幾段Kitri variation。Plisetskaya爆發力十足的驚人跳躍與旋轉及明確輕盈的腳法(footwork),除了能量和精準的技巧外,她對於Kitri熱情奔放及直爽不拘性格的詮釋,使得舞者與角色幾乎已經合而為一。



Swan Lake是Classical Ballet的經典,演出Odette/Odile也是每個ballerina的夢想和目標。在家喻戶曉的Swan Lake中,觀眾大多期待著ballerina從優雅白天鵝變身為炫技的黑天鵝,等待著那連續32個fouette。有些新進的舞星專注於舞者細微鳥類動作的擬態,或高超伸展與柔軟度的展現,這與Plisetskaya的風格有些許差異。

在一些訪談和她替其他舞者排練的紀錄片中不難發現,從她的技巧與特質出發、從角色的張力與個性來看,Plisetskaya似乎適合Odile更勝於Odette。她在訪談中特別敘述,Odette是被困在天鵝身中的公主,因此有種孤傲感,一種被侷限下的無奈和深處的優雅要同時表現。雖然Odile是由跳Odette的同一位舞者來表現,劇中Odile也意在模擬Odette以混淆王子視聽,但Odile的特色不會與Odette的優雅一樣。Plisetskaya特別強調,Odile是「惡魔(demon)」,所以「Odile公主」的身分是種偽裝,會有些「露出馬腳」(惡魔本性)的那種小趣味。最後王子拜倒裙下要展現一種愚弄過後邪惡勝出的狂妄感。

Plisetskaya本人並沒有談到Swan Lake有那種強烈的非跳不可的命運性,但作為每個ballerina必跳的舞碼之ㄧ,Plisetskaya已經演出好幾百次以上,這仍是Plisetskaya的拿手好作,柔軟的雙手與出人的技巧,戲劇詩意地詮釋純真柔情與邪巧強勢的白黑天鵝,依舊讓人叫好。




Dying Swan是一支充滿詩意與美學的短作,以Camille Saint-Saëns的作品Le Cygne為音樂,Alfred Tennyson的詩作為啟發,Michel Fokine在1905年特別為Anna Pavlova所編排的獨舞。在歷史上,Pavlova和Dying Swan幾乎已成了同義詞,然而之後Plisetskaya對於Dying Swan的詮釋也廣受熱愛,連Plisetskaya自己都說,跳Dying Swan至少三萬多次。雖有這麼多次的演出,她試圖在每次表演中帶來不同的呈現和感受。儘管主軸是去詮釋抗拒死亡的掙扎、和求生的想望,她經常即興演出,有時視樂曲伴奏的樂器而定,大提琴和弦樂齊奏就是不同的情境,有時視當場觀眾的期待而定,但總是優美又痛苦,可以讓觀眾心碎落淚的一段生命歷程。

Drama and Fate



Plisetskaya從不諱言,跳Carmen是她畢生的夢想。她在訪談中回憶兒時第一次在Bolshoi看到Carmen時的心情,「無比的怨嘆,為什麼Bizet是為歌劇譜出Carmen,而不是為了ballet?」她說。Carmen這樣一個敢愛敢恨、風姿綽約的女子與故事背後的Seville狂野風情,深深呼喊著Plisetskaya的渴望。

古巴舞團在1966年到蘇聯演出時,Plisetskaya非常喜歡古巴編舞家Alberto Alonso的舞作,懇請Alonso為Bolshoi編作Carmen舞劇。在蘇聯與卡斯楚極度友好的時代,Plisetskaya與Alonso的合作出奇地順利,Plisetskaya的先生作曲家Shchedrin也特地為搬演的Carmen Suite重新編曲。Plisetskaya展跳Carmen的渴望和計畫似乎就將實現了,但當時Carmen Suite的演出卻是60年代蘇維埃保守主義極致的一個縮影。

1967年在莫斯科Bolshoi劇院首演後,當晚蘇維埃的文化部長深受舞劇內藏的禁忌肉慾所驚駭,當場厲令要求隔天起改為演出Nutcracker。Plisetskaya談起當時文化部長所言「徹底失敗的演出、Carmen必亡」時回憶,她當場回了部長一句:「只有我死了Carmen才死。現在首演完畢,我已死而無憾,但Carmen將永存世人心中。」對她而言,Carmen不只是女性追求自主的代表,也反映著當時極權下對自由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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