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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在充斥衝突感、難以解碼的複雜李斯特，也許已經在他的音樂中向我們表露了他的心境、情感與思維。最後，就用這首我最愛的李斯特作品《B小調鋼琴奏鳴曲》來結尾吧！

Franz Liszt : Sonata In B Minor（Claudio Arrau, March 1970）

https://youtu.be/83vPgr7lKzs

Liszt: Sonata in B Minor (Zimerman)
https://youtu.be/IeKMMDxrsBE


李斯特在1851年開始構思《B小調鋼琴奏鳴曲》，1853年初步完成，1854年正式出版，直到1857年才由弟子von Bülow公開首演。李斯特將這首奏鳴曲獻給舒曼，以答謝舒曼在1839年題獻給他的C小調幻想曲。（但在這段時間，舒曼卻已因躁鬱症/精神分裂發作自殺未遂，入住精神病院療養，在1856年過世，未能親聞首演。）

創作時間適逢李斯特人生的轉折點，他與維特根斯坦王妃感情生活穩定，剛從巡迴演奏家轉任威瑪宮廷樂長，專注於作曲與教學，生產力蓬勃。

這是李斯特唯一以奏鳴曲為題而創作的作品，也是他鋼琴作品中最為厚重龐大的作品，音樂學家們稱之為貝多芬之後最重要的一首奏鳴曲與十九世紀的鋼琴傑作。

李斯特運用主題變形的手法，完成了一氣呵成沒有樂章間斷的奏鳴曲，既整合理性和感性元素也突顯許多巨大的矛盾 — 不分樂章但結構嚴密，沒有標題卻情感強烈。

回歸奏鳴曲發展的歷史，古典時期發展出具規則的形式，再由貝多芬突破引領出新型態素材風格且具個人思維特色的奏鳴曲形式。李斯特延續著奏鳴曲的傳統，儘管表面上不分樂章需要連續演奏，但結構稹密，符合古典奏鳴曲曲式的許多規則。（有興趣的話有非常多曲式分析的論文可以深究。）

同時，這個作品充分表現「交響詩」的精髓，富含濃郁敘事性和情感表達的意圖。曲中埋藏了四個主題，各有其特色和個性：沈悶但躁動不安的、積極而帶著探索意圖的、陰森而力量強大的、抒情而神聖包容的。這四個性格鮮明主題以不同面貌風格在不同的氛圍中出現，浪漫優美夢幻抒情、又狂野瘋狂偏執的情緒，彼此交纏對話，構成難以預測而多變的面貌。

曲子本身的複雜性與充斥各處的對比衝突元素，引人猜測背後的故事究竟為何。

相對主流的詮釋來自阿勞（Claudio Arrau）與布倫德爾（Alfred Brendel）等知名鋼琴家的看法，他們認為這首作品是浮士德故事的具體化。

但是，如果李斯特本人對於浮士德是著迷而研究深入的，他理當能用交響詩/標題音樂的形式，將文學音樂化才是。不過，李斯特沒有為它附上任何標題，他一生都未對這部作品的內涵做出任何說明，他僅說這是單純的音樂（pure music）。

這是否也是李斯特的自我提問，當時他也無法提出答案？

當年這個作品被古典派批評攻擊：布拉姆斯聽到睡著，舒曼他老婆克拉拉聽了大罵「這是首讓人害怕和不安的作品，內容空洞，除了噪音沒有別的東西，你在其中不可能找到一點點和諧的東西，總之它一無是處」。力挺的華格納則說，這作品「超越了一切能夠感知的美」，他更認為這是李斯特的「音樂自傳」。

也許克拉拉確實聽到了作品的本質—矛盾與磨難下的不安。那麼，究竟出口是什麼？

這介於神性與魔性之間的人性，便是李斯特最耐人尋味而能引人共鳴的秘密吧？


參考資料：
https://liszt.org/
http://lisztomania.wikidot.com/
https://www.klassik-stiftung.de/en/institutions/museums/liszt-house/
https://www.biography.com/people/franz-liszt-9383467
http://www.bbc.com/culture/story/20160817-franz-liszt-the-worlds-first-musical-superstar
https://www.nytimes.com/2011/08/24/arts/music/liszt-a-piano-virtuoso-whose-genius-was-interpretation.html
http://www.academia.edu/19847384/FRANZ_LISZT_and_his_relationship_with_other_significant_figures
https://www.books.com.tw/CD/activity/2011/08/Liszt200thAnni/
http://mypaper.pchome.com.tw/binjen/post/1323008675
http://mypaper.pchome.com.tw/joehauz_mypaper/post/1367759688
https://www.interlude.hk/front/tributes-transcriptions/
https://en.wikipedia.org/wiki/List_of_compositions_by_Franz_Liszt
http://paochingtsai.blogspot.com/2008/04/blog-post_04.html
https://publicdomainreview.org/2011/10/17/what-makes-franz-liszt-still-important/

延伸閱讀：

蕭邦，為了藝術為了愛

淺談鋼琴之王李斯特小集：
（1）萬中選一之鋼琴魔手
（2）實至名歸的鋼琴之王
（3）交響詩形式的創建者
（4）我的音樂是刺向未來的矛
（5）複雜而矛盾的男人